2014年5月18日 星期日

《省思》「記得要投二號喔!」


「記得要投二號喔!」


我來自小康家庭,爸爸與朋友在大陸做生意,媽媽是家管,還有個弟弟。
「你要記得選2號喔!」
圖摘自中選會。
圖摘自中選會。
2012年總統大選,在前往家附近的投票處路上,母親仍不停提醒我要投給馬英九。當時我對於要投給誰沒有太多的想法,僅因我父親是台商,自身對台灣沒有太多國家認同感,所以在主權獨立與經濟發展的論述之間,我選擇了後者,希望父親工作能更加順利。
當時身邊很多朋友都支持蔡英文、支持綠色,可我們從未進一步討論為何我們支持藍色或綠色,只聽到彼此支持不一樣的政黨,便不再討論,但我在心中默默為他們貼上標籤,因為我覺得綠營是偏激的、保守的、狡猾的,會有這印象是因為記得有一次在某一親戚家,意外談到選舉的事宜,我某位支持綠營的親戚非常氣氛地說馬英九是狗,事後,家人私下討論這件事情,認為這樣很不理性、很不對,而我相信我家人的說法。
或許「以和為貴」是台灣人生活中很重要的價值觀,所以不論與親戚、朋友一起,當彼此知道彼此支持的政黨是不一樣的時候,我們就不再討論政治、不深入了解彼此,僅抱持著各自對各自的想像相處、生活,但我仍懷抱著那些刻板印象,甚至無由的討厭支持綠黨的人,所以,當公布馬英九當選時,我的心情是喜悅的,因為我以為我不再生活在偏激、狡猾的綠營政府底下。
為了考研究所,我接觸社會學,意外打開視野,看見社會結構等等相關理論、學說,這時才明白原來「政治」不只是投票選舉,而是生活裡的每一部分,像當學生要穿制服,什麼顏色、什麼款式、何時上下課、課本裡教什麼,原來這些都是政治的一部分,更精確地說,是權力如何運作;當時社會學給我的衝擊,讓我恍然大悟,我看到的世界原來不是全部的樣子,還有更多更多我從未察覺但確實存在的。再加上我上大學後才明白我喜歡同性多過於異性,瞬間,我從一個與大多數人相同的人,變成少數人,某種「弱勢」,社會對同志壓迫與不能說的恐懼(同志出櫃與不出櫃)讓我開始親身體驗權力在生活中運作的痕跡,開始理解「政治」不是國民黨或民進黨,而是人們如何爭取權力、使用權力,以達目的。
大埔農地事件,苗栗縣政府手段越來越粗暴,社會的反應越來越激烈,尤其是去年。系上有學姊來自苗栗,那陣子我常看見學姐在facebook上分享許多相關訊息,我點開閱讀,覺得憤怒,不明白為何有人可以如此野蠻,對於他人的性命、聲音置之不理,在憤怒、衝動下,便與朋友前往大埔。那天,抗議人群雖然不多,但卻都來自各地,有些人更是其他地方的被迫害者,像是苑里、淡海二期自救聯盟等等,他們在台上述說政府如何粗暴的對待他們、他們的訴求,而縣政府的回應僅有一排排的警察阻隔;接著,我們轉到劉政鴻家附近,想去抗議、表達意見,途中卻被警察攔截、舉牌,我不清楚警察的行為是根據哪條法律、是否合法,我只清楚政府在粗暴對待人民後,是冷漠、強權式回應人民的聲音。
由於車被警察擋下,所以我們下車,走到劉政鴻。那有片片荒地,掛滿待售的牌子,看到這些牌子時,我感覺荒謬與憤怒,因為這些牌子意味著不論是做甚麼用途,皆不需要那麼多土地,可政府不但不還地於民,還繼續拆別人房屋,搞得人民家破人亡,我總以為這等荒謬的事情,僅發生在專制中國,我總以為這樣強取豪奪的行為,僅發生在遙遠的開拓時期,早已終止,可卻確實發生在現在台灣社會。
可就如同這次反服貿一樣,這些政府的惡行惡狀大眾媒體不報,盡是將抗議民眾形塑成暴民,模糊焦點,想讓一切彷彿從未發生過;我生活的地方依舊和平至上,當我回家很憤怒的告訴家人,我在大埔所看見的不公不義,家人卻告誡我要乖、要理性,不要有那麼多想法,要安分守己,作一個跟大家一樣的人,這樣類似的對話、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,大埔事件是這樣、反服貿是這樣、同性婚姻法也是這樣,要聽話(遵守當權者的遊戲規則)、要變成一樣的人,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。
當我明白政治存在日常生活中每個小細節時,我認為我的行動、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都有其政治意義;過去,我對政治(不管狹義或廣義)的態度是冷感而不在乎,所以我(們)將我(們)的權利、權力交給別人,而導致今天的情況;我不知道他人如何想,可我無法接受政府用暴力、權力回應人民的聲音,利用媒體(政府竟然作核四影片在電影院播放)散佈錯誤資訊、製造人民對立,甚至將經濟發展、個人私慾擺在最前面,不惜犧牲人民,所以,現在我想透過我每一次的行動、表態來實踐我的政治:每個人都應被實質的平等對待、政府必須還政於民、對人民負責,我更相信透過每個人的行動、表態,這次反服貿運動而產生的意識將不會像之前的抗議行動船過水無痕,將會是培養新的公民素養的開始。

轉貼來源:http://goo.gl/WY4a3R

沒有留言 :

張貼留言